有一幅漫画，取名《苦中作乐》：一个烦恼的人，在写笑话。我现在就是这样。碰上灾年业务不好，心情也不爽。几次动手写字，不知如何下笔；“硬写”了几句，最后都半途而废。最近得空，把搁置的草稿进行了修改。
（二十二）警报
碰上了“小春运”，行路难。五一节是在济南度过的。旅馆临时涨价了，交通一派拥堵，公园异常火爆，泉城著名的“**泉”的门票比北京故宫还贵。我是不喜欢凑热闹的人，睡了三天。
上午十点整，凄厉的防空警报声破空而来——这是五月三日的济南，小长假的最后一天。忙碌的济南市民知道：这是为了纪念“五三”惨案。透过宾馆窗户往下看，街道上行人步履匆匆，并无人驻足默哀。1928年5月3日，驻青岛日军为阻碍北伐，借口保护侨民，侵入济南，杀害中国军民六千余人。更令人惊诧的是，国民政府派来的交涉人员蔡公时一行十多人，竟被日军秘密杀害并焚尸掩埋……
（关于历史，有兴趣的话可以上网查看很多。以上介绍未必准确。）
弱国无外交，近现代的历史几乎就是由一个个耻辱串联起来的。为了子孙后代长记性，各地可以设立更多的国耻日，每年拉响警报提个醒。如火烧圆明园、马关条约签订（还有其它辱国条约）、南京大屠杀、九一八事变、七七卢沟桥事变、**惨案——每个城市都有屈辱的历史和故事。当我们的少年儿童沉迷于日本的动画片、美国的垃圾快餐，成年人在自觉地帮着侵略者的战争工业添砖加瓦，这些都为侵略者窃笑：侵略还在继续。
记住国耻不是为了忆苦思甜，也不是为了替前人报仇。人们被歌舞升平和谐着，但生活未必甜美，负担都很重；经济全球化了，地球变成了一个村，替先辈报仇已不合时宜，先人带着屈辱长眠了，也来不及领情。
快乐地活着，是每个人的目标。空气对人很重要，但无人感恩——和平也是。过惯了和平的日子，每天平平淡淡，甚至枯燥乏味，以为和平与生俱来，不值得珍惜。如果和平是一张晴朗的天幕，透过蔚蓝，是先辈的血泪和屈辱。
幸福只是一种感觉，并不需要什么统计指标来支撑。知足，才有快乐。愿各地的警报多响几次，提醒忙忙碌碌的、叫苦叫累的、纸醉金迷的、无所事事的人们：一、还活着；二、还算快乐；三、来之不易。
2009-5-4/17 武汉
（二十三）命苦
售价低、还欠款——几乎成了卖焊机挥之不去的宿命。
偶尔售价高、各种“费用”却是无底洞。需方大肆压价，最后把服务压得缩水干枯；供方相互挤兑，抢到手的骨头变成了铁块。
每个人都在抱怨市场不规范、恶性竞争严重，供应商把用户纵容得愈加飞扬跋扈。产品的同质化、过剩的生产能力、单一的销售手段诱发了价格竞争……成立焊机公社统购统销，尽管有落后或倒退之嫌，仍不失为一种行之有效的创新……（以下省略五千字，留给销售专家们去研究实践。）
总之卖焊机很难很累，赚钱不易。经济危机，百业不兴。把焊机卖出去很难，卖出去最终拿到钱更难，一卖就拿到钱难上加难。
“如果能碰上一个月薪****的稳定工作，打死也不卖电焊机了。用户叫你星期天下午送十个导电嘴和一个气表过来！根本不容你商量。你不去，肯定有人去……坏了，刚才送的那台设备忘了让他们开个收条了。万一他们不认账，说不清楚。”小杨拍着方向盘愤愤不平。
“放心！吊车卸货的时候我偷拍了一张照片，连人带货还有背景全都照进去了。”我的话让小杨释然。继续发牢骚：
“货是到了，下星期还得挑毛病，可以挑出十几个毛病，实在找不到毛病就说喷漆不均匀或包装太烂。跟交警查违章一样，执法者是真理的化身。总之不让你痛痛快快拿到钱。既然设备这么差，我拉回去算了。那也不行，不能耽误使用。”
“有毛病就得挨个解释、解决。但吃完喝完就不提了，仿佛那些毛病根本就不存在。等货款最终拿到手，利润也差不多光了。周而复始，下次继续。这哪里是我开店，分明是他们开店——做着稳赚不赔的买卖。”
“不到半年时间，我已经被欠三四十万了，不知道哪天能要回来。看来电焊机不能再卖了，继续卖会破产的。”
——曾经的好日子一去不返了。如果确实做不下去，支持你逃离苦海，我的命苦的兄弟！更支持你及时调整产品结构，改善经营方法，自觉抵制恶性竞争。希望你从自己做起，坚决杜绝一切损人不利己的消极的销售策略，积极做好售前、售中、售后服务，为构建公平合理的销售行规贡献一份力。
（所涉人物与场景虚构）
2009-6-8 孝感
（二十四）假烟
作为一个具有二十多年烟龄的老烟民，本应对假烟有敏锐的分辨能力和坚决的抵制能力，但这一次很惭愧、也很丢脸。
上海展会期间某日，临时凑了三桌人共进晚餐。吃到中途，派人出去买来一条烟。吃喝不表，半夜散场时还剩最后一包。次日在会场，我拿出烟来招待南京裴总。
“这烟在哪买的？”裴总刚刚点着烟就问。
“展馆也太规矩了，为了消防安全根本就不卖烟……”我也点着了烟，感觉有一股怪怪的味，“好像是假烟啊，昨晚我们竟然抽了一条！”
“你抽我这个吧！”裴总没说是假烟，掏出了自己的香烟。他的烟果然不一样，是我记忆中的味道。我确信昨晚买了假烟。
“这两包给你抽吧，反正在展馆买不到烟。”裴总又从包里取出两包烟。我假意推辞了一下，没有经受住诱惑。
道歉加感谢，送走裴总。我一直在想：昨晚在酒桌上所有人一直在抽假烟，居然没有一个人指出是假烟。客人可能是出于礼貌，不好意思说，就把假烟当真烟抽；我自己确实没抽出来，可能是被酒精麻痹了；我的同事们也没感觉烟是假的，可能烟龄太短。最后“集体无意识”地把一条假烟抽完，为烟贩子实现了超额利润。在此向当晚抽了假烟的客人表示歉意！特别向明知是假烟的客人表示敬意！
离开上海十天，我在长沙又买到了两包假烟。
在付款时我特意警告过烟贩子，千万不要给我假烟。烟贩子信誓旦旦：放心，没问题！实践证明，在烟贩子看来，越是担心假烟的人越是没有分辨能力的人。
放心了，果然是假烟。烧了他的铺子也不解我的恨，可是我已经离开了长沙。为了确认我的愤怒的合理性，我专程到烟草专卖店买了一包真烟来进行全方位对比，是假烟无误。于是向长沙市烟草专卖局12368电话举报。遗憾的是该电话在周六和周日休息，不能人工受理举报。又等了两天，终于在周一接通了——我很满意，他们当场就出发，要去查处。
我与稽查队差不多前后通话了半小时以上，仅电话费就相当于又付出了一包真烟的代价，总算让稽查队找到了地方。
不久队长给我回话，令我大失所望：
“江先生：我们对店里所有的香烟特别是你说的那个牌子进行了检查，没有发现假烟。另外，我们不能开包检查。如果真的要鉴定真假，你需要将样品送到省级以上烟草专卖局进行，我们只是市级……”
原来是这样！看来，下次在餐馆吃到一只苍蝇的时候，要把苍蝇送到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，鉴定它是不是一只苍蝇……
2009-6-18 荆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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